“你這雞腦袋,”謝辛辛又往他后腦瓜拍了一掌,“若是先毒發(fā)身亡,還怎么溺水啊?”
她趁機接著話頭問:“公子,你懂得這樣多,去鄴州想必也是查案的吧。你也說我一點就透,我與你同去,定幫得上你。”
鄭瑾瑜倒是樂見得很,拍手道:“那正好,你可以不用做玉春樓的掌柜了?!?/p>
謝辛辛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:“你想什么呢?玉春樓是決計不會倒的。我就去鄴州幾日,還不能回來了嗎?”
眼見二人又開始吵吵嚷嚷,一時消停不下。陸清和只得佯裝聽不見,接過阿鳳遞上的手帕擦了擦手,默然回往馬車處。
阿鳳趁機問:“公子,你說殺他的人,為何要先下毒,再捅他要害,還要將他溺斃呢?這得多大仇啊?”
“未必是同一人。謝掌柜方知將藥下在兩處,幕后之人或許也做了多手準備?!标懬搴蛽u了搖頭,將手帕疊好,“不必去想了,我此番只是來看看此案是否有關(guān)宣王府,既沒有宣王府的的影子,剩下的事自有蓮州衙門去管?!?/p>
“公子說的是。我們還有再過兩日便要啟程,也來不及管這案子了?!?/p>
阿鳳說著去鄴州的事,接過帕子,就聽主子微不可察地嘆了一聲,他抬頭向陸清和望去,卻不見他面色陰翳。
“公子,你自來到蓮州,越來越常嘆氣了?!卑ⅧP道。
“是嗎。”陸清和眼角的余光里,謝辛辛正笑著喊“公子等我”,小步向他跑來,身后還追著單腳跳過來的鄭瑾瑜,罵罵咧咧的,像是剛被前面這姑娘踩了一腳。
他微微笑,又嘆了一聲道:“哪來這么多氣可嘆呢?許是被哪個惹氣精纏上了罷。”
很快便有更多的衙吏仵作來收了尸。謝辛辛一行人不再摻和,回了馬車,又這么你擠我我擠你地回往東街去?;爻痰穆飞希嶈ぞ?jié)u漸的安靜下來,少見的寡言,時不時問些奇怪的問題,就是謝辛辛再怎樣言語譏嘲,他也悶聲不響。
馬車繞了遠路,將鄭瑾瑜在鄭府大門前放下來時已是午時。鄭瑾和一步三回頭,才走了不遠,又追上車拍著門道:“陸公子!謝掌柜!”
“你怎么回事?”謝辛辛從簾子中探出個腦袋,“家也不想回了?就愛和我們湊一處?”
卻見鄭瑾瑜認認真真道:“謝掌柜,我感覺你不是壞人,之前是我有些無理取鬧了?!?/p>
見那車里又伸出一只手要朝他后腦刮去,他忙一低頭,堪堪躲過,就聽謝辛辛笑道:
“那你感覺錯了,我就是個壞人,滿心想著做惡事。”
如果sharen算惡事,她一定要讓害了謝家的仇人償命。
“不是……”鄭瑾瑜低了聲道,“我總是想,那胡捕快也不是壞人,遭此橫禍,別是像你一樣,遇到了我這般人,找發(fā)了達的親戚搬弄兩句是非,因一樁小事就丟了命吧……你以后會不會……”
“呸,你這人,盼我點好不行么?!敝x辛辛見他態(tài)度不似從前,竟然多思多慮到此種程度,也斂了眉目嚴肅道,“你且放心,玉春樓不會有事,我也不會有事的。算命的說從沒說過我有什么性命上的憂患呢,若真有意外,掌柜我自可臨機制勝。”
性命之憂,算命的確實沒提過,只是說了她會有牢獄之災(zāi)罷了。但這又是后話,應(yīng)到什么時候還不一定呢。
“公子,你說是不是?”她抬眉笑向陸清和。
方在閉目養(yǎng)神的陸清和動了動眼睫,輕聲道:
“是,不會有事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