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連戰(zhàn)河南道（第4頁）

天亮時，汜水的旗幟換成了義軍的，城頭上的積雪被血水染紅，像開了一片詭異的花。

黃巢站在汜水的城樓上，望著東方的晨曦，那里是鄭州的方向，霧氣中隱約可見官道的輪廓。

前太守的女兒上來時，手里拿著剛包扎好的傷口，布條上滲出的血已經(jīng)凝固，變成了暗紅色。

“鄭州守軍有三千人，”她遞過探馬帶回的消息，“守將是個老將，據(jù)說很會守城。”

織錦匠的兒子擦拭著短劍上的血跡，劍刃倒映出他的臉，眼神里已經(jīng)沒有了最初的膽怯。

老書生在汜水的庫房里找到了幾車弓箭，箭頭打磨得很鋒利，他讓人分發(fā)給各小隊，補充消耗。

商隊頭領(lǐng)從俘虜口中得知，鄭州城內(nèi)存糧充足，還囤積了不少守城器械，顯然早有準備。

“那正好，”黃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我們就去會會這位老將?！?/p>

義軍在汜水休整了兩日，補充給養(yǎng)，救治傷員，城內(nèi)外的秩序漸漸恢復，百姓們開始正常開門營業(yè)。

出發(fā)前往鄭州的那天，有不少汜水的青壯加入，他們背著自家的兵器，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。

隊伍沿著官道行進，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，腳步聲整齊劃一，像擂動的戰(zhàn)鼓，震得路邊的塵土微微顫動。

鄭州城外的十里坡，探馬回報說埋有伏兵，黃巢讓人派小隊從兩側(cè)的樹林繞過去，形成夾擊之勢。

伏兵的吶喊聲剛響起，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包圍了，領(lǐng)頭的校尉想突圍，卻被亂箭射成了刺猬。

清理戰(zhàn)場時，發(fā)現(xiàn)伏兵的兵器大多銹跡斑斑，甲胄也破舊不堪，顯然是臨時拼湊的隊伍。

鄭州城頭的老將遠遠望見伏兵被殲，臉色凝重地下令關(guān)閉城門，升起了更多的旗幟，虛張聲勢。

義軍在鄭州城外扎營，營帳連綿數(shù)里，炊煙升起時，像一條灰白色的帶子，纏繞在城池周圍。

黃巢讓人在城下喊話，勸守軍投降，城樓上的老將卻只射出一箭，落在義軍陣前，箭尾還綁著一封戰(zhàn)書。

“明日決戰(zhàn)?！崩蠒畛鰬?zhàn)書上的字，語氣平靜，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事。

夜幕降臨時，鄭州城墻上燃起了火把，照亮了垛口后嚴陣以待的士兵，氣氛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弦。

義軍的營地里，士兵們擦拭著兵器，檢查著鎧甲，偶爾有低聲的交談，卻沒人敢大聲喧嘩。

黃巢站在營賬外，望著鄭州城頭的火光，手里的刀柄被握得發(fā)燙，他知道，明天將是一場硬仗。

織錦匠的兒子和其他年輕士兵擠在一個營帳里，聽老兵講著以往的戰(zhàn)例，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。

前太守的女兒檢查著醫(yī)藥箱，確保金瘡藥和繃帶足夠用，指尖劃過冰冷的藥瓶，動作輕柔。

老書生借著油燈的光，在布防圖上標注著鄭州城的薄弱點，筆尖在紙上劃過，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。

商隊頭領(lǐng)讓人熬了姜湯，分發(fā)給每個士兵，辛辣的暖意順著喉嚨下去，驅(qū)散了夜里的寒氣。

鄭州城內(nèi)，老將正在進行最后的動員，他的聲音透過城墻傳出來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
夜?jié)u深，雙方的營地都安靜下來，只有巡邏的腳步聲和偶爾的梆子聲，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
天邊泛起魚肚白時，義軍的號角聲突然響起，刺破了黎明的寧靜，鄭州城頭的鼓聲立刻回應(yīng)。

一場大戰(zhàn)，即將在鄭州城外拉開序幕，而河南的土地上，義軍的旗幟還在繼續(xù)向前飄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