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杯酒下肚,任時寧把路敬宇捧上了天,打量著他臉色還不錯,連推著陸鶴南往前湊。
“路伯伯您看,聽說您這些日子來北城療養(yǎng),鶴南專程從京州來探望您?!比螘r寧又推了陸鶴南一把,塞了一杯酒在他手里,“鶴南,愣著干什么,還不快敬路伯伯酒!”
陸鶴南端著酒杯,剛要躬身開口,就被路敬宇直接打斷。
“時寧啊,你爸爸他在青州還好吧?”
這是要把陸鶴南晾在一邊的意思。
梁眷一口氣頂?shù)叫母C處,臉上仍維持端莊得體的笑,分神去看陸鶴南的神色。
不只是梁眷,小小宴會廳內(nèi),大部分人視線都落在陸鶴南的身上。他們都是跟隨路敬宇而來,自然是與他站在一處,希望看到陸鶴南崩壞的臉,期盼這位有名的陸家公子會在一氣之下做出點不敬尊長的荒唐事來。
畢竟,陸鶴南做出的笑話,就是陸家的笑話。
不過注定是要讓他們失望了,陸鶴南面色如常,神情上一絲一毫的不愉快都讓人瞧不出來。
倒是任時寧臉色微滯,看了一眼身側(cè)彎腰僵在原地的陸鶴南,面對路敬宇的“關(guān)懷”,他只能硬著頭皮答。
“勞路伯伯惦念,爸爸一切都好,只是總跟我懷念您們兄弟幾個年輕的時候?!比螘r寧淡笑著,刻意將兄弟二字咬得極重。
路敬宇意味深長地看了任時寧一眼,清了清嗓子,終于肯把目光落在陸鶴南身上。
“小陸三也來啦?!?/p>
路敬宇終究不敢做得太過分,遲疑了一下還是親手把陸鶴南扶了起來,跟他碰了下杯卻沒有舉杯喝下的動作。
陸鶴南裝作沒看見,一飲而盡后,恭敬地喚了聲:“路伯伯?!?/p>
“我是真沒想到你大伯會讓你來北城,不都說你陸三少爺最討厭這樣的場合嗎?”路敬宇笑著環(huán)顧四周,周圍的人立馬會意跟著笑起來。
面對路敬宇明晃晃的諷刺,陸鶴南仍舊一臉和氣:“大哥和堂姐都忙,陸家上下就我一個閑人,總不能一直在家里混吃等死吧?!?/p>
對著陸鶴南和善的臉,路敬宇臉色一沉,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摔,杯中的酒也有大半飛濺到陸鶴南的臉上。
“你是閑人?你陸家哪里有閑人?京州,江洲,北城,你陸家是一個也不想放過??!”
梁眷被嚇得瑟縮了一下,她登時明白,剛剛經(jīng)歷的一切才不過是前菜。
心疼
路敬宇這話一說出口,
擺明是要當(dāng)眾給陸鶴南難堪。
濺出來的酒順著陸鶴南的面龐,滴落到他的下巴和衣襟上,濡shi一片,
好不狼狽。他沒去接梁眷遞過來的紙巾,而是任由那些酒水滑落。
梁眷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種什么感覺,只覺得心中那座高高壘起,以為永遠(yuǎn)不會坍塌的高塔,
就這么碎在自己眼前。
“路伯伯,您消消氣,
事情哪有您說的那么嚴(yán)重?”
陸鶴南嘴角噙著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