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的墳坑也清理了一遍,底部壓嚴平整,棺木重新被放進去,然后是一鏟一鏟的土。
西風呼嘯著過,日頭依舊堅挺,叫人一時難辨冷熱。
那股不舒服的味道已是散了七七八八,口中蘇合香的氣味又凸顯出來。
阿薇取了帕子,把香丸吐了。
勞力們整理土包,扶好石碑,又重新于墳前點了香。
見有人收拾鋤頭等工具時要把紅傘一并收了去,阿薇過去道:“能否把傘給我?”
那勞力不敢做主,便看沈臨毓。
沈臨毓應了,問她:“就是把普通的油紙傘,怎么會想要這個?”
阿薇輕聲道:“給我母親做個紀念?!?/p>
這個答案,有些意外,可再仔細想想,似乎又沒那么意外。
“說到你母親,”沈臨毓邊說邊解了腰間荷包,打開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罐來,“前回說好的祛疤膏?!?/p>
阿薇一愣。
沒想到沈臨毓會帶在身上。
攤在眼前的那只手骨節(jié)分明,應是習武的緣故,她能看到幾處起了繭。
這樣的繭,定西侯手上有,陸駿的手上幾乎不見,至于年紀小的陸致,騎射入了門,但要說勤學勤練,顯然也沒有。
就像是,定西侯吃多了駐軍的辛勞,沒有再讓子弟走武學路子,更多從文。
阿薇不好說侯爺此舉對不對。
畢竟,定西侯府世襲罔替,將來的路子除了自身選擇之外,更少不得揣度圣意,侯爺選擇讓兒孫棄武,必定也有一番考量。
京中勛貴子弟,除了將門之外,很少有人會這么勤練武藝。
至于成昭郡王這一手繭子……
王爺能得圣上信任,執(zhí)掌鎮(zhèn)撫司,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出身。
他的直覺,他的武學,他是當真有本事的人。
“多謝王爺。”阿薇伸手取了,手指靈活,只拿瓷罐而沒有碰到沈臨毓分毫。
沈臨毓道:“暫且只有這些,如若還不夠,我再去尋些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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