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他身后,是那日在崇吾山上的殺手青鳶。
“屬下已查明,辛三小姐在勻城的確見到了白忘生,只是那日白忘生并沒有給她解藥?!?/p>
覺明摩挲著手中的佛珠,淡淡地“嗯”一聲,又忽地問:“你覺得她可信?”
青鳶低頭道,“三小姐不過是一弱女子,如今知曉主上秘密,想必日日心驚,為了保命也自然要為主上肝腦涂地,不敢生出旁的心思?!?/p>
“是嗎?!庇X明輕輕一笑,“你把她想得太膽小了?!?/p>
青鳶聽不明白,只得沉默。
風吹過竹葉,沙沙作響。
即使有那日辛久薇對葉清正的暗示,辛云舟這書也讀得并不順利。
辛久薇踏入院門時,正聽見“嘩啦”一聲脆響,不知是辛云舟摔了什么東西。
她示意守在門口的丫鬟退下,自己輕手輕腳地走進去。
辛云舟背對著門,肩膀垮得厲害,地上散落著瓷片和水漬。
聽到腳步聲,他頭也不回地吼道:“說了別來煩我!”
“哥哥連我也要趕走嗎?”辛久薇柔聲問。
辛云舟的身形一頓,緩緩轉(zhuǎn)過身來,看見辛久薇后臉上的怒意慢慢消失了,但神情還是懨懨的,“妹妹怎么過來了。”
辛久薇蹲下身,一片片拾起碎瓷:“哥哥怎么發(fā)這么大的脾氣,葉先生又訓你了?”
”訓?”辛云舟自嘲地笑了聲,”他今日直接說我是朽木不可雕!”他抓起案上一疊被朱筆批得滿目瘡痍的文章,狠狠摔在地上,”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料!”
辛久薇手指被瓷片劃了道口子,卻渾然不覺。
她看著兄長通紅的眼眶,心中忽地涌現(xiàn)一陣酸澀。
前世哥哥被祁淮予設(shè)計落入圈套,有了紈绔之名后,也是這般自暴自棄,在外人看來易怒暴戾,實際只有如今的辛久薇才知他心中的挫敗和委屈。
“哥哥何必妄自菲???”她掏出帕子按在流血的手指上,“從前趙大人都夸你于兵道有才,那說明哥哥是有學習的能力不是么?只要用功些……”
“夠了!”辛云舟突然打斷她,“妹妹你最近怎么總提什么趙大人,那不過是他給父親面子,都過去多久了,說這些有什么用?”
辛久薇頓了頓,委婉了一些,“我只是見哥哥讀書這么辛苦,想著或許你別有所長,可以讀些你擅長的……”
辛云舟很不耐煩,“你又不是先生老師,你怎知我擅長什么?你明明什么都不懂,還日日指手畫腳,把我當做提線木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