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望白前輩看在當(dāng)年母親救您一命的份上,也救久薇于水火?!?/p>
少女的聲音溫和乖巧,緩緩開口著,向母親的故人發(fā)出了最后的求救。
白忘生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想起二十多年前遇見的那位姑娘了。
那是一個(gè)雷雨夜,他在一場無窮盡的追殺中跌落馬下,狼狽地摔在山中破廟外的泥濘里。
“小姐您別過去,危險(xiǎn)!”
白忘生那時(shí)已經(jīng)快死了,只能聽到在廟中躲雨的年輕丫鬟對(duì)自己的嫌棄和恐懼。
但他沒有死,那位被丫鬟勸阻的小姐撐著傘走了過來,為他遮去瓢潑大雨。
他被帶進(jìn)破廟里,小姐留下藥材和銀錢,為他治傷救命。
作為報(bào)答,他承諾幫她做一件事。
小姐沒有立刻要他做什么事,直到又過去許久,白忘生的傷徹底好了,那位祁小姐又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面前。
她向他問一種蠱毒,問他是否能制出其解藥。
這世上,哪有他白忘生制不出的解藥?
然而解藥配了出來,祁小姐卻并沒有來取,只留給他一封信,說以后會(huì)有人來取。
匆匆二十來載過去,祁小姐離世十六年,取藥的人終于來了。
白忘生將辛久薇帶到了一間破漏的茅屋外,那是他的住處。
“先生是當(dāng)世名醫(yī),為何只住在此處?”辛久薇輕聲問。
白忘生彎腰去收晾在屋前的藥草,說:“懷璧之罪,能逃過追殺已然不易,又如何招搖過市?!?/p>
他的動(dòng)作很緩慢,沒有看辛久薇,“你撞破當(dāng)年秘密,已是生死難料,何況是我?!?/p>
“那先生可愿救我?”辛久薇問,“娘親拼了命將我生下,我還不想死。”
白忘生放下簸箕,被眼皮遮去半邊瞳孔的雙眼靜靜盯著辛久薇。
“從我處拿走解藥,日后懷璧其罪的就是你,與死又有何異?”
“不一樣的?!毙辆棉本従徍粑豢跉?,不畏懼地回看過去,“拿不到解藥,中蠱之人必殺我;拿到了,我還有辦法,我還能活?!?/p>
白忘生緊緊盯著他,“皇室之人冷心冷清,多疑善變,你用什么想辦法?”
辛久薇說:“就算沒有萬全之策,我也會(huì)去試、去周全、去反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