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父板著臉站在落地窗前,寧澤則優(yōu)雅地交疊著雙腿坐在單人沙發(fā)上。
整個空間安靜得能聽見古董座鐘的滴答聲,所有傭人都被清退,空氣里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。
“媽媽,爸爸,哥哥?!?/p>
寧臻的視線掃過茶幾上散落的照片,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。照片里,他和陳遂在路邊接吻的畫面被拍得一清二楚。
“你們,都知道了,所以今天騙我回來是想干什么?!彼犚娮约旱穆曇粝袷菑暮苓h的地方傳來。
畢竟是最疼愛的小兒子,加上身體的缺陷,家里人對他更是寵溺,寧母用手帕按了按發(fā)紅的眼角,保養(yǎng)得宜的手在微微發(fā)抖?!罢檎榘?,你怎么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?!?/p>
“這樣的人是什么意思?!睂幷槊偷靥ь^,眼里燃起兩簇火苗。“媽媽,陳遂是個很優(yōu)秀的人,他在我們學(xué)校一直都是第一名,我這次能上升那么快,也是因為他?!?/p>
“胡鬧!”寧父一拳砸在紅木桌上,震得茶具叮當(dāng)作響?!澳阋a課,我明天就能請來全市最好的老師!那種貧民窟出來的野小子,連給我們家修剪草坪都不配!”
寧臻攥緊拳頭,不能忍受心上人被這樣踐踏,他據(jù)理力爭?!鞍职郑F(xiàn)在不是封建社會,現(xiàn)在人人平等,什么階級不階級的,陳遂現(xiàn)在沒錢,不代表他以后沒錢,我相信陳遂”
“所以你搬出去住,就是為了和他同居?”寧澤突然開口,聲音像浸了冰的絲綢。他慢條斯理地調(diào)整著袖扣,目光卻像毒蛇般纏上來。
寧臻覺得寧澤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有一套,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,冷笑道。“我為什么搬出去,哥哥不是最清楚嗎?”
“放肆!”寧父暴怒地拍案而起?!耙皇悄愀缗扇烁?,我們還被蒙在鼓里!”
“果然是你?!睂幷槔浜?,如刀的眼神轉(zhuǎn)向?qū)帩伞!皩帩桑愕哪康倪_到了??墒怯衷鯓幽?,我喜歡陳遂這件事,永遠都不會改變?!?/p>
這句話終于撕碎了寧澤完美的面具,他額角青筋暴起,猛地站起身逼近弟弟,卻在距離半步時突然恢復(fù)優(yōu)雅姿態(tài):“爸媽,我建議給臻臻辦理休學(xué)。高考前這段時間,讓他在家好好冷靜?!?/p>
“我不同意!”寧臻后退半步,后背撞上冰冷的玄關(guān)柜。
寧母抹著眼淚拉住他的衣袖:“臻臻,聽你哥的話”
寧臻環(huán)視了一圈屋里的三人,雖然表情各異,但是對這件事的態(tài)度他們是出奇一致,寧臻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他們,便想先離開。他突然轉(zhuǎn)身沖向大門:“我還是先回學(xué)校吧”
他幾乎是落荒而逃,直到跑出別墅區(qū)才停下喘息,拖著沉重的步伐向遠處的公交站走去。
刺耳的喇叭聲突然在身后響起。寧臻往路邊讓了讓,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卻緩緩?fù)T谒韨?cè)。
“上車?!睂帩山迪萝嚧?,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緒。
寧臻充耳不聞地繼續(xù)前行,卻在下一秒被人從身后捂住口鼻。視野開始天旋地轉(zhuǎn)。昏迷前的最后一刻,他看見寧澤站在逆光里,嘴角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。
當(dāng)意識再次回歸時,金屬的冰涼觸感讓寧臻瞬間清醒。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雙手被皮質(zhì)束縛帶固定在床頭,右腳踝鎖著一條精鋼打造的細鏈,另一端深深嵌進床架。房間完美復(fù)刻了他的臥室陳設(shè),卻沒有一扇窗戶。
“喜歡你的新臥室嗎?”
寧澤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。他坐在角落的扶手椅里,悠閑地翹著二郎腿,鏡片反射著詭異的光,“這是特別為你準(zhǔn)備的地下室,除了我沒人知道這里的存在。隔音效果非常好?!?/p>
他一直觀察寧臻醒來后的一舉一動,就像獵人躲在遠處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,是如何垂死掙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