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老天待他不薄,仍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前路上,給他留了一盞燈。
在這蒼茫的生死之河中,為他留了一條船。
那盞燈雖昏暗飄搖,卻照亮了他的整個生命。
看見段嶺的那一刻,他終于得到了某種救贖。
他的雙目猶如一泓秋shui,全shen散發(fā)chu無形的威勢,此時雙目中卻帶著溫柔之se。
“我兒的眉yan是他娘的眉yan?!崩顫u鴻說,“唇長得像我父皇,是我李家的唇?!?/p>
“是,殿xia?!崩煽b答dao。
李漸鴻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熟睡的段嶺,五年里段嶺長大了不少,嘴唇溫run,輪廓很好看,鼻梁gaotg,與李漸鴻如chu一轍。
“今年十三歲?!崩煽b雙手依舊捧著紙,說,“十二月初六的生辰?!?/p>
“是,不錯,正是那年二月?!崩顫u鴻?quán)玠ao,“小婉離我回南方去。”
“屬xia無能。”郎俊俠dao,“一錯再錯,既沒有保護(hù)好王妃,亦未能接應(yīng)殿xia。那夜屬xia前往胡昌尋找殿xia,卻被武獨阻截……”
“不?!崩顫u鴻一字一句dao,“郎俊俠,你犯的錯,從此一筆勾銷?!?/p>
段嶺轉(zhuǎn)了個shen,陽光照在他仍充滿稚氣的臉上,李漸鴻不禁朝前走了一步,險些撞上窗格。
他看著段嶺,仿佛烈日萬丈xia沙漠的旅人筋疲力盡,在那彌留之際發(fā)現(xiàn)遠(yuǎn)方終于chu現(xiàn)了一片綠洲――
――既充滿渴望又畏懼不前,生怕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