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有人欺負她,我都會沖上去替她發(fā)脾氣。漸漸的也沒人敢惹她,當然,我也沒有什么朋友了。
最甚的一次是四年級時,后座的男生喜歡她,每天找各種理由撩她。拽她的頭發(fā),拍她的后背,還把她的杯子藏了起來故意不給她。
直到有一天,我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,順便把他的桌子掀翻,課本資料灑了一地。
我們扭打在一起,我把那男生的頭磕到桌子上,血流了出來。
當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,被他推倒后重重的摔在地上,后背瞬間青了一大片。
這件事情鬧的很大,雙方家長吵得不可開交。
我始終沉默著,沒掉一滴淚。許念安在旁邊卻哭的稀里嘩啦。
從醫(yī)院出來后,母親也一言不發(fā),帶我們?nèi)チ似綍r她不讓我們吃的麥當勞,又在隔壁的蛋糕店給我買了一個蛋糕,上面用奶油做了一只小熊和一只小兔子,手拉手坐在一起。
她說,這是獎勵你的。
我把蛋糕給許念安分了一半,把小兔子挖給了她??伤拗f不要,堅持給我一個人吃。她小心的撫摸著我的繃帶,問我痛不痛,不停地說對不起。
她說,我要多吃點,快快好起來。
可那個蛋糕太大了,我最后也沒能一個人吃完。
在我們11歲時,許念安就已經(jīng)初露鋒芒,開了她人生中第一場個人演奏會。那時的我還能真心的為她鼓掌,
因為我喜歡她在臺上的樣子。
可這不應(yīng)該,我們一起出生,一起哭泣;一起牙牙學(xué)語,一起蹣跚著跌跌撞撞的長大。
我見過她幼時缺一顆門牙的模樣,見過她逐漸變化的長相;也聽著她從初學(xué)小提琴開始,鋸木頭的聲音一點點變得悅耳動聽。
我們每天都在一起,她對我來說,沒有一刻是陌生的。
但唯獨她站在臺上時,雖然演奏著和在家時無異的曲目,可就是讓我覺得好陌生。仿佛有一種獨特的引力,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。我看著她演奏時投入的樣子,隨著音樂晃動的身體,微微顫抖的睫毛;我聽著她穿插在樂句間的呼吸和心跳,旋律自她的指尖流淌而出。
我第一次覺得,心里好像缺了一塊。
我一直保護著的、柔弱的姐姐,
好像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