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珠怔楞了一下,周紫妤對她的稱呼一般是“小豬”,心情很好的時候會叫“豬豬”,這樣的正式稱呼,她說話時這樣的停頓——
周紫妤閉上眼睛,眼皮顫動,心里卻是深深的疲憊,再睜眼的時候已調動全身上下用上了畢生最好的演技,微笑著說鄭重的祝福,而不是痛苦憤怒的質問:“恭喜你和知雨。我真的為你們開心?!?/p>
徐珠松了一口氣,“我還以為你不高興了呢。小魚,以后我們結婚的時候,你來當伴娘好不好???”
周紫妤微笑,唇角勾起,“當然,不然還能是誰呢?”
當然,除了她這個最好的朋友,還能是誰呢?
她鄙夷自己的痛苦,鄙夷自己的虛偽,鄙夷自己的祝福,甚至鄙夷徐珠的失諾——
但她知道她不能。
周紫妤一直知道徐珠對自己的感情不是愛,那個“老了也要住一起”的承諾,是對摯友的承諾,是年少時對遙遠而不可知的未來的一種希望。她知道徐珠說出口的時候是真心實意,她也知道這個承諾會隨著徐珠找到相愛的人而自然而然地消解。
她一直都知道那是徐珠少不更事的妄言,而不是堅守一生的承諾。
所以她不能怪她失諾。
但她一直不知道的是,自己對徐珠,究竟是愛,還是占有欲作祟。她只知道,如果徐珠說的那個lifeti
panion是她,她一定會像從前一樣,說——
好。
那張寫著電話的紙條被周紫妤揉成一團故意忘卻在包包最底層,但她沒有扔掉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沒扔是因為潛意識覺得還用得上——傅西凌說得沒錯。
電話撥出,很快接通,對面的人不說話,周紫妤沉默了幾秒說:“是我,周紫妤。”
“我知道?!?/p>
“今晚有空嗎?”
“當然有?!?/p>
“地址發(fā)你?!?/p>
還是上次的酒店,不同的樓層,不同的房間,但這一次和上次完全不同。
周紫妤跨在傅西凌身上起伏,一手撐在他的xiong口,一只手按在他的脖子上,卻沒有用勁,只是眼神定在他的臉上,那眼神——怨恨,怨大于恨。
她不敢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徐珠,留著把所有的怨氣發(fā)泄在他身上。
他只是她泄欲的工具。
她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。
這個認知清晰地印刻在他腦子里。
但不該是這樣,至少也應該是雙向的泄欲。
于是他翻身壓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