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映梨不知道他是從哪看出自己不想去的。
袁老爺子畢竟和她爺爺關系匪淺,作為小輩,知道他病重,定然要去看他的。
搖頭,“我去你們家,會不會被人抓住把柄?”
她名聲不好,還陷在間諜之孫、資本家小姐的傳言里,更別提顧蔓還在京城。
她一去,恐怕她會更癲狂。
聽出她的言外之意,袁硯舟雙眸陡然一亮,“不會!我馬上讓人訂票!”
他換了身便裝,而后讓司機帶著兩人回第五生產隊,她回牛棚裝了兩身衣服跟著離開。
大江公社郵局,一個蒙面女人從挎兜里掏出一封信,“寄京城?!?/p>
柜臺后工作人員懶懶掀開眼皮看她一眼,接過信封,“八分?!?/p>
女人數出八分錢塞進柜臺,拉緊圍巾眼睛賊溜溜亂轉,轉身離開。
峻州站,江映梨走進火車臥鋪車廂,忍不住感慨,果然還是得有關系。
這年頭的臥鋪,要是沒點關系,誰賣給你?有錢也沒不到!
把行李放上行李架,袁硯舟護著她上床鋪,卻沒有離開,“時間太急,沒買到包廂?!?/p>
“沒事,有臥鋪也好。”
從峻州到京都,要坐四天,她可沒有鐵腚去坐硬座。
來下鄉(xiāng)時,坐硬座是因為她找不到關系買臥鋪票,她不是喜歡吃苦的主。
聽見她善解人意的話,男人心中更加愧疚,轉身離開。
正準備閉上眼睡覺,床板被拍得啪啪響,“大妹子,你倆啥關系???”
嘖了聲,沒回她。
什么關系和她有什么關?她這么操心做什么?
見她不應,嬸子拍得更起勁,整個床板晃得岌岌可危。
“大妹子,說話啊!”
實在是被她煩得沒法,江映梨語氣不善:“沒關系!我可以睡覺了嗎?”
得到想要的回答,嬸子滿意地收回手,坐回去嗑瓜子。
手里端著兩個飯盒的袁硯舟聽見這句話,腳步一頓,落寞一閃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