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們聞聲而入,不敢抬頭多看一眼,紛紛迅速收拾狼藉,為江若寧清潔妥當(dāng),更換被褥。
待二人都換上乾凈的寢衣,他便重新躺回榻上,將被侍女們安置好的江若寧輕輕摟入懷中。她依然沉睡,身體尚有馀熱,呼吸卻已漸趨平穩(wěn)。
江若寧醒來時(shí),窗外已是晨曦微亮。她渾身酸痛,彷彿被大火灼過,又被冰水泡過,一動(dòng)便牽扯出陣陣抽痛。她低頭一望,自己身上衣裳整齊,發(fā)絲乾凈,分明是有人細(xì)心梳理過。
榻旁一人倚坐未起,衣袍松散,寧靜淡然。
是湘陽王。
恍然之間,腦海中迷亂破碎的畫面,如同潮水般涌現(xiàn),清晰得令她肝膽俱裂——
媚藥的灼燒,冰水的徹骨,身體的失控,以及她在湘陽王面前,那毫無保留、主動(dòng)索取的媚態(tài)……每一個(gè)細(xì)節(jié)都化作無形的利刃,狠狠札進(jìn)她薄如蟬翼的臉皮。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嗚咽哀求,如何扭動(dòng)迎合,甚至在藥性驅(qū)使下,毫無羞恥地洩出身體最深處的慾望。
她那張向來清麗的臉,此刻血色盡失,蒼白如紙,羞恥感如排山倒海般將她淹沒。
她顫抖著翻身下榻,撐著酸軟的膝,伏身叩地。
「王爺……請賜罰……」她聲音顫抖,淚水滴落在地。
湘陽王聞言眸色一凝,淡聲問:「為何要罰?」
她執(zhí)著垂首,聲音低如蚊鳴:「妾……昨夜失禮,魅惑王爺,失婦德節(jié)操?!?/p>
「魅惑?」他靜默片刻,語氣忽然冷下來:「你認(rèn)為,本王是會(huì)被美色所惑之人?」
她猛地抬頭,又立刻低下去,喉頭緊縮:「妾……不敢?!?/p>
湘陽王輕嘆了一聲,感到一絲懊惱。他昨夜索取無度,早該預(yù)料到她清醒后的反應(yīng)。
他坐于榻上,俯下身:「你還燒著,起來?!?/p>
江若寧動(dòng)也不動(dòng),伏地輕顫。
「連本王的話也不聽了?」他語氣淡淡,卻自有一股不容違抗的威壓。
她這才顫巍巍地抬身起坐。
他凝望她片刻,便將她拽起,把人穩(wěn)穩(wěn)摟住。未幾,懷中人竟壓抑地哭了起來,清瘦的肩膀微微顫抖。淚水沾shi了他的中衣,他只是抱得更緊些。
待她平靜下來,他才微笑調(diào)侃:「本王替你解藥,竟讓你如此傷心?」
江若寧搖頭,聲音落寞,于他頸窩輕道:「妾有負(fù)王爺,不配為王爺準(zhǔn)側(cè)妃?!?/p>
他眉頭一皺,沉聲道:「若寧,你再胡說,本王便真生氣了?!?/p>
語畢,他將她的臉抬起,四目相視。
「你曾說,《禮記》不禁人有欲,乃禁無度。你可有日日夜夜勾引本王,讓本王無心政務(wù)?」
江若寧一怔,臉上猶有淚痕,搖了搖頭。
「不管是清雅自持的你,還是情難自禁的你,都屬于本王,何罪之有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