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要翻窗而過的人動作一頓,接著稍稍轉頭,似是等,等她說他想聽的話。
她仍沒能說出口。
她眼眸暗了暗,只留下句:“多謝。”
他轉過頭,捏著食盒的手用力極了,幾乎要將食盒捏碎:“溪荷,我相信你,你會給我滿意答案的?!?/p>
話音未落,他身形消失在窗前。
若當真信她,又怎會一句話不問?
她垂了眼眸,可如今她已是自身難保,腹背受敵,她給不了他滿意答案。
門被推開,玉潤張望一圈:“小侯爺走了?”
“嗯,走了?!彼鹆松怼?/p>
玉潤走進屋里,珠圓跟在身后,瞧見起身的人,她禁不住問:“姑娘要出門?已經入夜了。”
謝成錦來這么一趟,她心緒已平靜了些,她深知有些事坐等是最無用的,她要查的更多更深,才有資本去爭取博。
只是確實夜已深。
她披上外套:“現下還睡不著,去取筆墨紙硯來?!?/p>
“好,”珠圓一邊走一邊嘟囔著,“那我還得多拿些油燈,免得姑娘看壞了眼睛?!?/p>
玉潤扶著人坐在桌案:“姑娘是要作畫?”
“非也,”她搖頭,“我只是,需要將所有的事情理一理?!?/p>
——
于是一夜未眠,油燈燃盡了又新添,墨水換了一遍又一遍,寫了字的竹紙鋪了滿地,匍匐在案前的人終于抬了頭。
她滿手墨水,衣袖衣擺都被染黑,一雙眼眸卻透著些微光亮。
“我知道從哪里入手了?!?/p>
這一夜珠圓和玉潤連番替班,此刻正是珠圓在跟前,她打了個哈欠:“啊,姑娘,姑娘現下是要睡下還是?”
玉潤熬了新的藥端來:“先睡吧,姑娘喝了藥正好入睡。”
“不睡,”于溪荷起身,接過藥碗一飲而盡,藥味苦澀,她眉頭微皺,“現在去大娘子院子,就說是,請安,對,請安?!?/p>
玉潤迷茫:“現在嗎?主君不是免了姑娘請安,不若先睡一會?!?/p>
她搖頭:“不睡,替我寬衣。”
珠圓玉潤二人面面相覷,都從對方面上瞧見無奈,于是一人去端洗漱水,一人去衣柜拿衣。
珠圓叮囑一聲:“姑娘身上疹子還不曾完全消退,記得挑柔軟些的料子?!?/p>
“我知曉的,”玉潤拿過衣服,小心給人穿著,“姑娘可理出什么了?”
于溪荷拿過一旁竹紙,只見竹紙上密密麻麻寫著,一會是于家,孔氏,一會又是寧王府,趙承淵,連忠勇伯府的名字也在上。
她將竹紙揉捏成一團:“雖然除了婚約,于家和定王府表面上并無別的干系,但我理這一晚后,終究給我找到了些端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