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荷花池里的荷花仍開著,曬了一天,專門養(yǎng)護(hù)荷花的女使正在旁邊勞作,因著于賦永特地交代過,她才讓玉潤安排了這養(yǎng)護(hù)荷花的女使。
她收回視線,倏地將窗關(guān)上:“你們且吃,我當(dāng)真沒有胃口。”
說著就要起身躺去床上。
“我就知道你沒胃口?!?/p>
聲音突兀響起,接著窗戶被打開,一散著冷氣的食盒先遞了進(jìn)來,“城西的果子店做了專門為夏日研制的新品,你向來苦夏,我便買來給你嘗嘗。”
來人是誰,不用想也知曉。
玉潤與珠圓對視一眼,兩人分外默契,一人拿過食盒,放在小榻旁的小桌上,一人撤下菜品,只留下滿壺的茶水。
而窗戶當(dāng)啷一聲,窗外的人翻窗而入,珠圓玉潤二人順勢俯身行禮,接著拿著菜退出房外,妥帖關(guān)好房門。
于溪荷沒有看來人,也沒應(yīng)聲。
謝成錦也沒出聲,只走到人跟前,拂開衣袖檢查疹子。
二人一時無言。
眼看著人就要伸手來扒衣領(lǐng),于溪荷只好將人打開:“你怎的來了,大白天的,萬一被瞧見怎么辦?”
這不說還好,一說謝成錦面色當(dāng)即一沉:“怎的,生怕我被人瞧見,讓你那未婚夫知道了,引得他吃醋?”
提及此,到讓于溪荷想起了在莊子的事,她不大自在:“你和趙承淵打照面了?”
謝成錦神色仍是不好,但瞧著人躺在小榻上的模樣,還是打開食盒,將冰酥酪,特制的冰鎮(zhèn)紅豆糕一一拿出:“不說這些,先吃。”
于溪荷瞧著將小桌子擺的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氖澄?,猶豫一瞬后還是拿起了紅豆糕,她神色頓了頓,似是不經(jīng)意般:“我過敏那天,你是不是在外面守了一晚上?”
他沒有應(yīng)聲,只從食盒里拿出湯匙,將冰酥酪推在她跟前。
冰酥酪是很常見的冰酥酪,只上面撲了淺淺一層熟山楂,她苦夏,夏日慣常是沒有胃口的,阿兄便會在家里做上這樣的熟山楂,買來冰酥酪時她便喜歡加上這么一層。
如此不僅開胃,也讓冰酥酪增加了些酸澀,不那么甜膩。
他總是這般,在不經(jīng)意間就用這些細(xì)枝末微的東西打進(jìn)她心里,讓她分明做了決斷,仍有萬般不舍。
她拿過湯匙,垂著頭將冰酥酪送進(jìn)嘴里,他與趙承淵打了照面,又親眼瞧見趙承淵給她熬藥一晚,該是很不高興的。
她或許該說些什么,卻又好似說什么都不妥,因?yàn)樗炎隽藳Q斷,如今她說的好聽話,他此后再想起時就會如刀子一般。
這樣不好。
沉默一時蔓延,冰酥酪見了底,冰鎮(zhèn)的紅豆糕也吃了大半,跟前人人才抬起頭,說的卻不是莊子的事,也無關(guān)趙承淵。
“庒實(shí)的身份已安排好,我給偽造了一身份將人安插在首飾鋪旁的書鋪里,日后若要傳信見面,可去首飾鋪。”
她眼眸微動,稍稍抬眸,他卻回避了她的視線,只將她沒吃完的紅豆糕塞進(jìn)嘴里,又從旁拿了空碟子,將剩下紅豆糕放在空碟里。
“讓你那倆小女使取些冰來,紅豆糕還可保存到明天,明天的冰酥酪我會讓蔣弈送來?!?/p>
說著將食盒收拾一番就要起身離開。
她看著就要消失在窗戶的人,禁不住出聲:“謝成錦?!?/p>
就要翻窗而過的人動作一頓,接著稍稍轉(zhuǎn)頭,似是等,等她說他想聽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