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)如常人（第5頁）

阿冷雖慢了半拍，卻也站起身，低頭無言。

林伯走近兩步，目光在四人身上轉(zhuǎn)了一圈，語氣柔和道：

「沒事，歇歇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丫頭們年紀(jì)小，嘴里說說也不打緊?！?/p>

他看向云雀，語氣微頓：

「云雀是家生子里挑出來的，姑娘親點，才給她起了這名字?！?/p>

又轉(zhuǎn)向花枝與小蠶道：

「你們這些小丫頭本不歸我管，但若你們將來真有了用，想改個稱呼，幫你們問問四娘也成，名字這事，從來不是不能改的。」

「真的呀？那我改個好聽的！」小蠶笑著說，眼里閃著調(diào)皮的光。

「我就想叫花枝，順口又不容易忘。」花枝吐了吐舌頭，語氣活潑。

林伯笑了笑，點頭：「叫什麼不緊要，要緊的是叫得起，扛得住?！?/p>

這時，阿冷沒有說話，只靜靜地看著地面，腦中卻還在想「名字」這件事。

阿冷這個名字，是她被帶進府後第一個聽見、第一個被人喚的稱呼。

她想，她是喜歡的。它簡單，像她。

忽然云雀一轉(zhuǎn)身，眼睛亮亮的看著林伯，帶著點撒嬌的口氣說：

「那林伯，你先幫她們?nèi)齻€取個新名字好不好？等她們以後能改的時候就能馬上用啦～」

林伯哈哈一笑，眉眼帶著慈意，像看幾個鬧著玩的孫輩：

「我這粗人讀書不多，哪b得上府里教課的陳先生。真要我取，頂多取個渾名罷了?！?/p>

「像什麼渾名？」小蠶眼睛睜圓，好奇問。

「要不狗蛋？臭蛋？叫起來響亮，又好記。」林伯正經(jīng)中帶著玩笑，一臉逗趣。

「不要啦——」小蠶笑得彎了腰，連連搖手。

「我也不要！」花枝搖頭，「叫那個，我肯定會被大家笑si?！?/p>

三人鬧成一團，笑聲掩不住。

林伯轉(zhuǎn)頭看向阿冷，語氣微頓：

「阿冷呢？若是你，也想換個名字不？」

阿冷抬起頭，看了林伯一眼，聲音不大卻很清楚：

「我覺得現(xiàn)在這個就很好?！?/p>

她頓了頓，又道：

「我挺喜歡的。不想換?！?/p>

林伯看著她，點了點頭，笑意更深了些，沒再多說什麼。

日子又過著，直到某日清晨，風(fēng)中仍帶著露水的涼意，灶房外早已響起了第一聲柴火劈啪。

天還未大亮，四娘便喚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