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。
怕自己一開口,聲音就會抖。
怕自己看他一秒太久,就再也忍不住。
怕這一切根本不是真的,只是一場延遲了九年的夢。
他站在那里,背脊挺得筆直,語氣冷靜得幾乎陌生。
那雙眼睛望過來時,沒有怒意,沒有眼淚,什麼都沒有。
像是在看一個重新認識的隊長,而不是——
不是那個曾經想跪在他面前,說「對不起」的人。
我只好假裝冷靜。
語氣要平穩(wěn),動作要克制,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——
包括他。
因為我知道,只要一絲情緒泄出來,
我就可能再也撐不住。
那不是重逢,是撕開。
是拿過去那條還沒癒合的傷口,擺在光下看。
我不是不痛,而是不敢痛。
所以我只能這樣看著他,靜靜地。
仿佛隔著一道光,隔著九年,隔著我們彼此早已收不回的心事。
「……你來了?!刮议_口時,聲音太輕,連自己都差點聽不清。
但那是我能給出的,最溫柔的問候了。
我怕再多一個字,自己就會潰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