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年了。
那個十四歲的少年,那場漫無邊際的暴雨,那雙眼睛里被背叛撕開的疼痛——他從未真正忘記過。
有時在夢里他會看見,那孩子站在門口,眼淚掛在下睫,聲音發(fā)顫地說:
「如果你真的要走,至少告訴我為什麼?!?/p>
可那句「對不起」終究沒有出口。他選擇離開,只留下沉默與未竟的承諾。
他深x1一口氣,將螢幕闔上,合起檔案。水杯見底,他喝得太快,喉結(jié)微動。
推門而出。
命運,從不提前通知。它會在你自以為已經(jīng)站穩(wěn)腳步時,冷不防地將一個名字狠狠砸回你x口——連同那些你假裝已經(jīng)遺忘的過去,一并砸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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滄海市公安局刑偵大樓。
清晨八點,天se已亮,灰白石墻在晨光里反s出淺銀se的銳光。
這棟樓不算新,但建筑輪廓冷峻清晰,像是某種制度的實t化。
這里的空氣有一種無形的壓力,沈昭站在一樓警務通報板前,領著行政組剛交到手的臨時證件,掌心微微出汗。
他知道今天是自己正式劃入「刑偵一線實戰(zhàn)小組」的第一天。
也知道——自己可能會見到那個人。
但他沒想過會來得這麼快。
——腳步聲。
節(jié)奏穩(wěn)定、每一步都像是某種早已計算好的節(jié)拍,從走廊深處b近。那聲音并不重,卻極具存在感。
一種無名的壓迫感攫住了他的呼x1,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轉(zhuǎn)過身。
然後,他看見了——
那人逆著光走來,身穿深灰se便裝,x口的警徽在光中閃動。他b記憶里高了些,肩膀更寬,整個人像是一座山一樣沉穩(wěn),帶著一種遠離少年氣的冷冽輪廓。
短發(fā)因未乾透的雨意而微翹,露出利落的額角與輪廓。眉宇間的線條沉靜而銳利,幾乎沒有多余情緒。
沈昭的心,瞬間收緊。
是他。
白羽昊。
九年前說走就走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