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琛也對此人十分好奇。
涼亭附近,裴執(zhí)長身而立,手中箭矢連出六支,支支正中投壺壺耳
“三公子好生厲害!”
“三公子大病初愈,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吧?快教教我們?!?/p>
作為東家,裴執(zhí)只淡笑著受了恭維。
上首位置的景瑜公主偏頭向沈霜寧低語:“幸好方才與寧姐姐比試的不是三公子?!?/p>
沈霜寧聞言只彎了彎唇角,并未接話。
裴執(zhí)聞聲側(cè)過身,溫聲開口時依舊是謙謙君子模樣:“若說蒙眼投壺的本事,我卻是不及的,終究是沈四小姐更勝一籌?!?/p>
沈霜寧坐在公主身旁,聞言抬眸,對上他溫潤的眼眸。
裴執(zhí)有張濃淡相宜的臉,唇色淺淡如銜了半片玉蘭,偏偏眉骨高挺,眼尾微挑處染著三分墨色,長睫覆下時,在眼瞼投出蝶翼般的陰影。
二人視線相觸。
裴執(zhí)眼里仿佛盛著清洌的湖光,望過來時卻似有薄霧籠著,看不真切深淺。
沈霜寧看不透他。
“三公子過譽了。我那不過是閉著眼碰運氣的雕蟲小技,哪及得上六箭連中壺耳的真功夫,我還想著跟三公子討教呢?!?/p>
她話音落時,恰好有片竹葉飄落在裴執(zhí)肩頭,他卻渾然未覺。
“四小姐想學(xué)?”
沈霜寧笑問:“三公子肯教嗎?”
女子笑容甜軟,直直望著他。
裴執(zhí)略移開視線,含笑道:“當(dāng)然可以。”
裴晴立刻道:“剛好可以用那金壺,來人,去把東西搬來。”
純金的投壺被搬到眾人面前,在陽光下幾乎要閃瞎了人的眼睛。
沒想到裴晴還真有這東西。
“寧姐姐,這是你應(yīng)得的?!迸崆缣嶂箶[上前,指尖在投壺邊緣輕輕一叩,脆響混著金器特有的沉韻蕩開,“待會兒我便差人送到你府上去。”
她說話時頰邊梨渦淺現(xiàn),那雙與裴執(zhí)相似的眉眼彎成月牙。
沈霜寧覺得裴晴也頗為可愛,笑著應(yīng)了聲好。
景瑜公主覺得自己也該有所表示,于是取下了腰間的玉牌,塞到沈霜寧手里。
“有了這個玉牌,你可時常入宮找我?!?/p>
周遭霎時響起細(xì)微的抽氣聲。
貴女們眼睛都瞪大了,離得近的貴女們下意識往前傾身,目光黏在那方玉牌上——那可不是尋常的玉佩,綴著公主印信的腰牌形同半個宮牒!
宣文帝獨寵這唯一的女兒,這玉牌背后是御前露臉的機緣,是連世家夫人都求不來的榮寵!
須知她們這些人素日連跟公主說話的資格都沒有,今日若不是來了鎮(zhèn)國公府,便錯失了接近公主的機會。